朋友，谢谢 三 — 小毅

他，是我如今的最要好的朋友之一。我们成为好朋友的过程，有点特别，也有点复杂，因为我们曾经是‘仇人’，呵呵！

如果有人问我，你最想回到哪一年？现在正打着这段文字的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回答，二零零七年。

那是最疯狂的一年，也是我们这群好友认识彼此的第一年。

我中一那年贪玩而导致成绩不好，后来中二分班时却意外地被分配到乙班。我学校的班级只分成三种：甲、乙、丙，因此乙班属中等班。我在乙班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朋友，也是我如今的好友，他叫凯翔。认识了他，我学会了拼书，开始了打球，也去了网咖。

翌年中三我跟他被分配到同一班。那年，乙一班，我们这些好友彼此相识的地点。

我认识的人不多，认识我的人也不多。因此年头刚进入那班的时候，每天面对着陌生的面孔，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，还好凯翔坐在我旁边，不然我想我会寂寞至死。

很多人说我lansi（广东话，高傲的意思），因为我不善于与人打交道，而且我常常以冷漠的脸示人。我想说，其实，我是很热情友善的，只不过你不认识我罢了。

凯翔坐我左边，而我隔着走道的右边也坐了一位同学。他姓陈，名小毅。既可爱又特别的名字，挺适合他的。他有张标准的四方脸，架着一副呆呆的眼镜，让他看起来很单纯，而他的高度更称托出他的可爱。他跟凯翔是小学同学，所以常常跟凯翔聊起他们小学的往事，而我也开始跟他说话。

他脾气很好，真的是好到没有人有。不管别人怎么讲他，怎么欺负他，怎么酸他，他就是不会生气。我们成为好朋友之后也是如此，在我们当中，他的教育商数最高，也不曾见过他发脾气。

他也很搞笑，每天在学校，就是抱着他的书包蒙头大睡，好像与世无争那样。后来我问他，为什么那么爱睡觉，他回答我，睡觉是一种幸福。我笑了，无言。

与他谈话很舒服，不会有压力。他有时候也很幽默，所以跟他聊天能够放松心情。后来我们叫他小叮当，因为他常常伸出“圆”手，将我们烦闷的心情化为乌有。

就这样，我跟他越来越要好，直到发生了某些事之后，我们的关系跌入冰点。

那年三月，他让我认识了一个女生。那女生应该不算这篇文章的女主角，但也算得上女配角。我是本文的男配角，后来我喜欢上她，所以她是女配角。

那天他拿了一张照片来学校，指着一个女生问我她美不美，当时他指着的那女生就是本文的女配角。我说还好，不错。他说他跟她是小学同学，以前很要好，只是后来失去了联络，所以他想找回她。他拜托了凯翔跟其他与他同小学的朋友帮忙。当时我有种感觉，好像一位七旬老翁寻找五十几年前的初恋情人那样，呵！

过了几天，关于她的联络还是没下文，所以多事的我决定帮帮他。因为凯翔，我认识了一些他小学的女生。我透过她们寻找女配角的联络，因此我得到了她的电邮地址。

这时代的科技很发达，就算是在家里还是能跟朋友们聊天保持联络，因为有了网络及Window Live Messenger这些玩意儿。我相信家里有网络的人都知道什么是Window Live Messenger，就是个透过网络让人聊天的视窗，有了对方的邮址就可以联络。我透过那视窗联络了她，然后跟她拿了电话号码，打算给他惊喜。

就这样，他俩联络了，而我也跟她有交谈。她很热情，是个很谈得来的朋友。我跟她没见过面，但我们几乎每天都有聊天。我喜欢她，喜欢跟她谈话，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跟女生那么要好过。

一天，我们朋友约着去看电影，他有约她去。我们看的是鬼戏，剧情蛮恐怖的。电影院的冷气开得很强，我感觉到她在发抖，不懂她是因为冷，还是因为电影剧情而胆寒。我，握住她的双手。

跟她只是朋友关系的我，根本不应该这么做。不要问我那时候为什么明知故犯，我不懂，直到今天也不懂。或许是因为冲动，又或许是因为当时我很喜欢她，所以没想到那么多，只想给她取暖或壮胆。

我相信，很多人看到这里，都开始臭骂我，也对我的人格改观了。其实，我可以为了维护我的形象和人格而隐瞒这些事，但我不想这么做，因为这些错事我真的做过。我不想以虚假的一面来让大家觉得我是个好好先生，这样我自己也过得不自在，所以我写出来告诉大家。如果你不能接受，你可以选择离开，我不会责怪你；如果你选择原谅，那么谢谢你。

之后所发生的事，就跟你所预料的一样，我被好多人责骂，也遭到好朋友们都排斥。后来，我道歉，也对她道歉，他们选择了原谅，所以我们还是好朋友。

我一直觉得，本文的主人翁当时喜欢本文的女配角，不过他一直都不承认，直到现在也一样。

那件事发生之后，他似乎看我很不顺眼，到处去宣扬我的‘杰作’，把那件事弄得众人皆知。在学校走着，感觉得到每个人都用了怪异的眼神看我。我也很无奈，毕竟是自己先犯了错。

我还是有跟她保持联系，也继续我对她的追求，而他跟她也还是好朋友。

我有时候有传一些比较露骨的简讯给她，而她把我的信息转发给他。也许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或怎么回应，所以想征求意见。可是第二天在学校，他居然公开我发给她的简讯，还说我文笔真的很好，感情丰富。或许他说那句话是无中伤之意的，但当时那句话就像一根刺，扎在我心里。我瞪着他，恨意就此燃烧。

后来，他还是一直拿我跟她的话题来炒作。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在意我跟她的事，还说我的追求对她是种伤害。如果她真的对我的追求反感，她大可以直接告诉我，或者干脆对我冷淡，不必理睬我。但，她并没有任何反感的反应，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密切。这说明了什么？除了他也喜欢她，我找不到任何理由。

他的每一个举动，每一句话，都在拨动着我仇恨之弦，我对他的反感增至沸点。

我不再跟他说话，不再理睬他，并处处针对他。我们朋友一起外出的活动，比如拼Dota、打篮球总是会叫他一起去，但我就是不能释怀，仍然对他很冷淡。好友他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，但就是想不出办法来融化我们僵硬的关系。

我对他的恨意，从那件事萌芽，一直到我们都升上了中四还是很浓烈。

我从来没想过，我可以恨一个人那么久。

到底，我在恨什么？我为什么那么耿耿于怀？我自己也不知道，我想是因为当时的思想还不够成熟吧。

忘了什么时候，只记得是年头，我偶然看到了凯翔部落格里头的一篇贴子，内容正是关于我跟他两人的事。那篇贴子，提起了我们从前的快乐，也写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，最后希望我能够放下一切。

是啊，我真的很不成熟，又不是什么杀亲仇人，何必那么顽固？一直这样对待他，到底对我有什么意义？我更快乐了吗？不，不但没有，反而死了好多细胞。

我试着放下一切，开始跟他说话，开始对他友善。

一开始的时候，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我对他的善意，所以反应有些不自然。之后我们渐渐开始了交谈，互动。后来，我们都和好如初。

他跟我不同班，也许是因为中三的时候不够用功，所以被分配到丙班去。由于班级的类别不同，所以环境随之而改变；由于环境不同，所以他常常有些‘异常’的趣事与我们分享。

我告诉他，被分配到丙班的学生，有少部份是因为失常，但大部份是因为不爱读书。所以被分配到丙班，定心要很强，不要被那儿不爱读书的气氛影响。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脑里，但当时他家里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，所以我想应该是个很棒的读书环境。

中四那年年尾有大考，也是比重最多的考试，所以算是全年最重要的考试。接近考试的那段日子，他几乎与课本不离不弃，每天抱着课本苦读至深夜。我们朋友都希望，他能够拼回来乙班，毕竟乙班比较有竞争力，环境也比较好。

事实，就是那么残酷。很不如意地，翌年，他又被分配到丙班。我们都觉得很可惜，也有些难以置信。他的努力，我们看得到，但是为什么，他就是不能被分到乙班去？或许是因为他真的不够努力，还是他的脑天生就没那么厉害？我认为是前者，因为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愚笨的人，只有懒惰的人。更何况钟灵中学是名校，我们都是经过了百般过滤之后而从各小学吸收进来的精英，不可能有特别笨的人。勤能补拙，这句话说得好。如果觉得自己不够聪明，那么就多努力一点，多少都会有些帮助。嫌自己天生愚笨而放弃自己的人才是最愚笨的。

其实，我觉得他被分到丙班去的原因，除了不够努力以外，还有一个是他读书的心态。他有着草率的性格，凡事都不怎么在乎，到了最后一分钟才紧张，然后马马虎虎地了事。他的毅力也不强，这又或许跟他那不会生气的脾气有关。由于教育商数过高，“太容易看开”，凡事都“算了吧”，因此造成他对任何事都不在意。由此可见，教育商数适当地高就好，过高不是好事。

就这样，中五那年我跟他仍然不同班，但我们还是有保持着联络。我有时候会去他的班找他，而他有时候会来我的班找我。我们还是有一起去吃东西，一起打球，一起玩Dota。只是年尾得面临全国统一的政府考试，所以外出的频率比往年减少了些许。

考试越接近，我们也越压力，越紧张。但如果我们有跟他外出，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。他每次出去就是被我们酸，而他也从来不会因此而生气，反而乐在其中。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怎么笑，那么就跟他外出，他会让你记得怎么笑。有他在，想闹情绪都难。

十二月中，考试结束，穿着校服疯狂的日子也结束。是时候做出选择，往自己的梦想飞翔了。

他家里是做假牙的，而他哥哥正修着牙医系，所以他的志愿也是当牙医。

今年一月，他去了北海的一所学院读保送牙医系的先修课程，一年后接印度的大学。

他去了学院之后，我们朋友之间还是因他而充满欢笑。他也常常跟我们分享许多学院所发生的趣事。

后来他家里买了手提电脑，也安装了网络。我不懂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，但说真的他的定力不够。以前家里没电脑，没网络，他的成绩已经不行；现在有了网络岂不是更惨？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，也知道不应该用成绩来衡量一个人的学识，但我就是不希望他的成绩跟我们朋友的差异太大。不是因为怕跟他在一起会被别人看不起，只是希望他积极一点，毕竟我们是好朋友。

现在他家里有了网络，所以常常上线玩Dota。游戏可以玩，但得懂得节制，否则会毁了自己的前途。所以希望他别沉迷，少玩点Dota，多读点书。

牙医不是那么容易当的，所以要加把劲！加油！

目前，还在槟城的朋友也不多了，他是其中一位。明年二月，他也得去印度了，去实现他的梦想，我希望到时候我有空档回来槟城帮他弄个送别会。

小毅，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。数年以后，你要带着你的医师执照，开间诊所，然后替我免费疗牙，我会等你的。